他死了但他和凶手背后的故事却令人唏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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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社会性死亡”之前，我当然也是有名字的，那个时候我姓宋，名叫汇闻。

一个被所有人称为“怪胎”、被视为“问题源头”的年轻人，要怎么才能让所有人满意？答案是一场精心准备的丧礼、一间不怎么严密的住所和一个愿意保障他衣食住行的组织。当然，让那些人满意并不是我决定“死亡”的原因，只是一个顺便产生的结果。至于真正的原因么，下次再说吧！现在，我的工作来了——

“增光北路一餐馆后院屋内，发现死者。”

发来这条消息的，是我目前的搭档袁蒙——单方面的。

虽然我把他当成普通人类，但在他的认知中，我应该还是一堆数据，或者说是一个发展得比较快的AI。什么叫“发展得比较快”呢？最低标准大概是这种程度：

“增光北路卫星图、路段监控已接入，常驻人员、重点人员信息已备齐，请发送案件信息。”

“昨天晚上12点半，增光北路中段，河南边的餐馆老板报的案，说自己屋里死人了。”我与袁蒙已合作过两次，非常了解这人的语言风格，即，抓不住重点。但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我正好擅长从繁杂的案件信息中找重点。

“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这家餐馆名叫‘永兴花园饭店’，是增光北路城市公共绿地与城市水系交界处的唯一一家餐馆，餐馆的主建筑和副建筑共计占地平米。从路段监控中可见，昨晚12点40分，有警车抵达餐馆门口，根据目前的出警规范来推测，报警时间应该在12点30分至35分之间，请问你说的是这起案件吗？”

“对对，就是永兴这家。最近局里不知道跟警队那边有什么合作，像这种没什么‘疑难杂症’的凶杀案也分到我们头上了，你能不能查查到底是什么合作啊？另外这个餐馆感觉来路也不一般啊，能开在公共绿地里，左右米就他们这一家啊。这老板的背景你也顺便查查呗？也是办案需要嘛。”

我并没有理睬袁蒙的无理要求，而是按自己的节奏继续发问，没多久就从袁蒙的回答中拼出了这起案件的简报：

永兴花园饭店副建筑，包含了饭店老板的居住空间和饭店的一部分仓储空间。

报案时间为昨晚12点半，报案人为永兴花园饭店老板王宝瑞。王宝瑞声称，自己昨晚一直在主建筑中的厨房和大厅里工作，11点之后在大厅的一间包厢内算账，有其他服务人员可以证明他没有离开过包厢，并且不认识被害者。

1人。被害者衣着完整，身边散落的物件中有与身份相同的社保卡和网吧会员卡，基本可以确认死者名为乔高飞，男，26岁，预计死亡时间为昨晚的11点45分至12点之间。

被害者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体浅表层皮下出现暗红色流动状的血液，加之颈部有闭锁型的均匀勒沟痕迹，因此，现场法医在解剖前的推测是他杀，致死原因为机械性窒息，即被害者仰面被身后的加害者勒死。

除此之外，被害者面部还有三条浅表刀伤，从出血情况看，为死后造成。颈部的勒痕均匀、平滑，目测凶器应为宽约3公分左右的扁平带状物品，而现场未发现符合特征的物品。

被害者身旁有少量的挣扎痕迹，从其倒下的方向来看，加害者的位置比被害者更靠近门口，且被害者身下有往返的被拖拽痕迹。

住宅主人王宝瑞反映，现场无物品遗失，并且，除了被害者随身携带的少量物品外，也没有多余的物品存在。

“这案件看起来没什么难度，请问你目前需要我提供哪种类型的服务呢？”这确实不算疑难杂案。被害者身份确定、社会关系简单、加害者的作案手法也不专业——如果想谋害某个特定人物，专业人士可以找出至少多种比勒死更加方便、快捷又安全的手法。

”我一会准备去盘问饭店老板。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对加害者做个画像描述吗？”

“如果这是你在十九局的‘试用期测试’的话，你目前的行为属于作弊。”我一直非常好奇，袁蒙为什么这么快地就可以独立在十九局内办案——明明以他的水准，离接触我这个“工具人”都还早得很。所以，但凡逮住了机会，我都想稍微地刺探一下他在局内的信息。当然刺探归刺探，工作还是要完成的：“现场没有疑似凶器的物品出现或遗失，那加害者极可能是自行携带凶器的，虽然有很多日常生活用品也可以作为凶器使用，但扁平又结实的带状物品并不算多见，所以，这大概率是有预谋的加害。如果一个人经过预谋之后，选择用勒死的方式杀掉另外一个人，那么有以下几个特征，你可以参考：

1)对自己的力量比较有信心。这类加害者更可能为男性，并且是处于青壮年时期的男性；

2）勒杀现场很少出现血迹，而且受害人很难呼救。加害者很可能有类似经验，或者平时就是思虑比较周全的人；

3）从受害者的颈部勒痕来看，凶器是扁长形状，在勒杀过程中会使加害者的力量分散，所以，将这种物品作为凶器并不是很理想。一个我们认为心思比较周全的加害者选择了这样的凶器，那很可能是因为这件凶器的获得以及事后处理对他来说非常方便。当然，这条线索现在还说明不了什么，但一定会在凶器明确后有更清晰的指向。

以上的这些分析跟受害者的身份、饭店老板能提供的信息都没有联系，如果你希望我能提供更有效的建议，那就请动作快一点去找王宝瑞老板。”

“听你这么说，最关键的是找到凶器？这也太简单了吧，物证科描述的形状就是条腰带啊？”

“腰带一般都是皮质或革质，经过这样的大力拉扯会在被害者的颈肩留下极难被清理的微屑，但物证科的人什么都没找到。另外，供我们联系用的警用终端设备上已经可以使用声音收录功能了，我已经把MIC打开了，理论上，设备周围公分内的声音我都可以清楚接收。所以，如果你有隐私事项需要处理，可以提前告知我，我把MIC关闭一段时间。”

“我没有权利关麦吗？！”袁蒙质询的声音带着力道响彻了我的房间，不过这也不奇怪，开了MIC之后，他在语音方面对我、对十九局来说就没有隐私可言了。

“之前十九局认为你有他们标准之上的、处理谈话信息的能力，但从你在上次王海失踪的案件中的表现来看，你并没有。同时，我认为现在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表露出来的不稳定情绪很可能让你的隐私空间进一步减少。”实际上，袁蒙的工作能力在十九局并不算糟糕，办案的时间长了，谁都有失误的时候，可袁蒙这么早就被局里盯上，免不了令人生疑。

十九局设备精良，让我能听到此刻从另一端传来的一阵窸窣，大概是袁蒙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没再有任何反馈，而是迅速从局里出发，一路沉默。当然，沉默的只有他的声线，我可以听到车轮与地面的擦蹭声、行人的交谈声、仿佛有震感的发动机嗡嗡声。这些声音不断在我的耳边交替循环，我闭上眼睛，仿佛自己真的坐在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车辆中。

“你们老板在哪里？我是警局那边的人，需要再跟他谈一下。”听起来，袁蒙已经到了案发地点，跟他对话的应该是饭店里某个服务生吧。

“我们老板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啊，说是配合调查，你不知道?你真的是警察吗？”仿佛是要印证袁蒙的能力有多差劲似的，他居然犯了这么初级的错误：忘了提前问警局的负责人王宝瑞目前人在哪里。

脚步声、遥控车钥匙的哔哔声、明显比刚才大力的关车门声——袁蒙大概是带着一股气开车到了警局，问清楚后直接冲到了审讯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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