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自我保护等于失去大同中华女性成长
作者简介
符琼菊,年生于海南儋州。中文专业,曾是高校教师、出版社编辑。在各种刊物发表作品上百万字。《岸上的罗溪》为其第一部长篇小说,年花城出版社出版。
作者自白
写作被称为副业,
但在我的心里,
却是我的主业,
因为,
文学于我,
犹如生命于水。
一百多万字,
对于生命来说,
还是太轻。
生命的那点光耀,
值得一生追寻。
大同中华·女性成长·岸上的罗溪女性成长小说
过度自我保护等于失去
符琼菊
罗溪为何要放弃林达三?
谁能说清楚?
从罗溪的故事里,
我们能学到什么?
“林达三对小影很好,经常写信给小影。小影前两天还跟我说起她的苦恼,说她也喜欢上了林达三,她觉得林达三也喜欢她,但林达三没有明说。现在他又对你这么好。他对好几个女孩都这么好,让大家都围着他转,他自己却蜻蜓点水,这里点一下,那里停一下,害得大家都很苦恼。他是个花心萝卜,靠不住,你自己要好自为之。”罗溪收到英的信后,整个人都傻了。罗溪还是每天到图书馆,但书里的字都是浮起来的,晃来晃去,脑海里填满了英信上的那些话。
自从林达三送了水壶给罗溪后,罗溪觉得与林达三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心里常常想着林达三,还时时不自觉地傻笑。只是罗溪不想让内心的这份情感浮现出来。罗溪希望能一心一意地读书,争取考上研究生。但又觉得这样压抑这份情感很辛苦,就给英写了封信,没想到收到英这样的一封回信,特别是“他是个花心萝卜,靠不住”这句对罗溪刺激最大,罗溪希望能有一个可靠的人,和自己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
这天罗溪下了课走出中文系大楼时,正好碰上林达三骑着自行车载着个女孩笑嘻嘻地飞快地冲了过去。
连续几天来一直犹豫不决的罗溪,当天就做了决定。当晚还了水壶给林达三。罗溪站在林达三的门口放下水壶说了句“还你水壶”转身就走,等林达三反应过来追出来时罗溪已到楼梯口了,“我还有事。”罗溪见林达三叫她,说了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罗溪打饭时碰到林达三,“他的眼睛很受伤。”罗溪的心抽痛了一下,“受伤就受伤吧,我也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罗溪假装没看到林达三,和同学说说笑笑地走了。
罗溪当晚到荷塘边悄悄哭了一场,对这样一个心灵相通的人,自己却要做这样残忍的决定,也许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碰到像林达三这样心有灵犀不点都通的人了。“既然自己决定了,就给他一个清清楚楚的信息,不要耽误了别人。”从此罗溪有意识地疏远林达三,林达三很是困惑,但大家都没挑明什么,慢慢地就回复到很一般的同学关系了。
雨真大呀,天这么黑。路边黑色的人影越来越大,盖住了妈妈的身影。妈妈,妈妈,你回来!不要抓走我妈妈。罗溪拼命想推开那黑色的人影,可是怎么推也推不动。妈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那黑色的人影压得罗溪喘不过气来。罗溪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惊慌,那样的无助。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救救我妈妈!
雾真大呀,越来越浓。罗溪在浓雾中拚命地跑,跑呀跑呀,可是还是在白茫茫的云雾中,找不到方向。雾越来越浓,罗溪淹没在浓雾里,就像溺水的人,喘不过气来。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救救我!“王远扬,救我——”罗溪在浓雾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很像王远扬,又很像林达三,就大声喊起来,却没有声音。那个身影转过来,浓雾却挡住了他的脸。那个身影停了一下,好像没看到看罗溪,也没听到罗溪的呼喊,转身走了。浓雾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身影。“不要走——林达三!”罗溪大声喊,可是还是没声音。“不能信他!”好像是妈妈的声音,可是罗溪什么都看不到。雾越来越浓,渐渐地变成了大大的看不到边的厚厚的绒布,罗溪被裹住了,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罗溪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窒息了。“救我,救我,救我。”罗溪双手乱挥动。突然,堵在胸口的东西松掉了,罗溪一下子坐起来。
“罗溪,你怎么了?又做梦了?”何梦站在罗溪的床前,关切地问。
“是,心口好痛。”罗溪抚着胸口,虚脱地说。
“刚才我听到你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好像很痛苦,下来一看,一本厚厚的书压在你的心口上,我就拿开了,接着你就醒了。”何梦接着说。
“来,靠在我身上,可能会舒服点。你看你额头都冒虚汗了。”何梦替罗溪擦掉了罗溪头上的汗。
“梦里很可怕吗?”何梦问。
“是。”罗溪点点头。
“还是以前那个梦?”何梦又问。
“是,但不大一样。这次还有雾,好浓好浓的雾,喘不过气来。”罗溪心有余悸地说。
“我以前也经常做很可怕的梦,后来就不怎么做了。罗溪,白天开心一点,开开心心地玩,开开心心地笑,有什么都说出来,不要压在心里,晚上就不会做那些可怕的梦了。罗溪,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你平时太压抑自己了。”何梦说罗溪。
“何梦,我是不是还在梦中呀?怎么不像你?”罗溪笑着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后再跟你说。”何梦笑了。
“不要等以后了,现在就说,反正这一折腾,也睡不着了。”罗溪说。
“好吧。不过你欠我一顿清补凉。”何梦笑着说。
“今晚你救了我呢!要不是你拿开书,我可能在梦中死去。一个鸡腿再加七瓶酸奶再加一个冰淇淋怎么样?”罗溪笑着说。
那天罗溪请何梦喝酸奶,何梦喝了一瓶还想喝,说每次喝了酸奶就更想喝了。罗溪知道这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就说干脆这次就让你喝个够,你就放开肚子喝吧,喝到不想喝、喝不下为止。结果何梦一口气喝了七瓶酸奶,接着还吃了一个冰淇淋。痛快极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肚子痛,跑了一个晚上的厕所。许阅笙他们知道后都说是报应,一个人吞独食,活该!罗溪很紧张,何梦却说人生就是要淋漓尽致,痛快,痛快!
罗溪对何梦,总是非常地怜爱甚至是放纵她。何梦的无拘无束、小溪一样透明的性格总让罗溪放松。每次放纵何梦总会让罗溪想起小时候母亲吊得高高的那小罐白砂糖。只有罗溪生病吃药的时候,母亲才给罗溪吃一小勺的白砂糖。罗溪还记得小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生病,就可以吃糖了。
“你知道我爷爷非常有钱,是清朝的进士,广州现在还有他留下的产业,老婆就娶了四个。反正是风光得很。解放的时候我爸爸16岁,还是个中学生。开批斗大会有人从学校抓我爸爸回来陪斗。那些人殴打我爷爷的时候,还逼我爸爸也去打我爷爷。我爸爸被迫打了我爷爷一巴掌。我爷爷当晚就上吊自杀了。从此我爸爸变得非常抑郁。在我3岁的时候,我爸爸就肝癌死了,那时我妹妹才一岁。我妈妈一个人带大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从小我听得最多的就是我妈妈常说的那几句话。她总是说如果你爸爸开朗一点,想开一点,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老是憋在心里,就不会得肝癌,就不会这么早去世。她说这些话时每次都哭。我妈妈是中学老师。她晚上经常哭,但一到白天面对她的学生时她总是笑。我总觉得我妈妈是奇迹。她一个人带我们五个孩子,能活到今天,而且活得很好。罗溪,你什么时候也见见我妈妈。你不会想到我妈妈还是这么年轻,她快60岁了,她的头发都白了,但她的脸让人看起来是这么年轻,总是这么阳光,这么笑眯眯的。罗溪,为什么我们要压抑自己,压抑自己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想去伤害别人,我们不去做伤害别人的事就行了。我们能快活为什么不快活,我们心里想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我们为什么要自己这样拘束地活着?罗溪,如果我妈妈不是在晚上的时候把她的痛苦说出来,把她的痛苦哭出来,我想她可能活不到今天。我们可能已经是孤儿了。罗溪,我觉得你活得太压抑,太多的顾虑,心里想法多多,嘴里却从不敢说出来,所以晚上才会经常做噩梦。你要是心里喜欢‘震三楼’你就告诉他你喜欢他,你有什么好怕的呢?”何梦一口气说了许多。
“何梦,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平时看你总是乐呵呵的。事实上我想我自己也希望能像你那样活着,所以我才那么喜欢你。你像小溪那样透明,看到你笑,我总会觉得好轻松,很舒服。只是人就是这么奇怪,不是自己想那样,就能做到那样的。”罗溪有些抑郁地说。
“你也能快活起来。我看你也经常笑出眼泪来,笑得好疯。”何梦说道。
“是的,在很多情况下,在很轻松的环境下,我会笑得好厉害,经常不能控制,笑到喘不过气来。我想这个时候才是真实的我,我想我天性中更多的像你。但是一到关键时候,我总是害怕,总是龟缩到自己的世界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反正是一种自然的反应。”罗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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