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艺作品中的共产党员传白灵白鹿
《白鹿原》是陈忠实的泣血之作,势大力沉,难以撼动。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小小的白鹿村,承受了现代中国半个多世纪的风云激荡。两大家族、祖孙三代、几双儿女,在仁义礼智当中明争暗斗,在大是大非之中大爱大恨,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史诗剧。
小说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女性形象:白灵。白灵是20世纪上半叶历史的产物,她是接受新思想的新女性,是乱世浪潮中的弄潮儿,是意志坚定的革命者。她聪慧异常,性格刚烈,为逼迫父亲就范可以横刀相向;她一腔热血,求学寻道,全心追随革命最后死于肃反。她的经历反映了共产党人艰辛探索的历史,她的人格体现了共产党人坚韧光辉的品质。
长篇小说《白鹿原》,陈忠实著一这一天,一只白灵子飞临白鹿原上白家的庭院。伴随百灵鸟清脆的叫声,白嘉轩的妻子仙草感到沉甸甸的腹部猛然一坠。她低下头,噙住血腥的脐带狠劲咬断,就这样,白家的第四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降生到了20世纪初风云激荡的中国大地。因着百灵鸟叫的好兆头,白嘉轩为女娃取名白灵。白灵顺顺当当度过了四六大关,仙草顺顺当当出了月子。如此安然地躲过四六灾期,反倒让白嘉轩心里不大踏实,因为在孕育子嗣一事上,白家向来波折。为保爱女无病无灾度过一生,白嘉轩与仙草决定给孩子认个干大。满月宴席动箸之前,白嘉轩点亮香蜡,宣布家中长工鹿三今后就是白灵的干大。仙草抱着白灵跪拜三叩,代孩子向鹿三行礼。这时候开始传来一个扑朔迷离的惊天消息:皇帝龙庭坐不稳了!武昌起义了,推翻清朝的革命闹起来了!自此,白灵的个人史与中国20世纪上半叶的革命史紧紧牵连到了一起。随着革命四起,思想东渐,白鹿原上刮起了移风易俗的新风。从县城回村的白嘉轩率先开了眼界,头上已经没了辫子。回到家中,他听到一阵阵杀猪似的嚎叫,原来是女儿白灵正在遭受缠足之痛。白嘉轩夺下仙草手里的布条,从白灵脚上轻轻解下。仙草惊疑地瞅着他说:“一双丑大脚,嫁给要饭的也不要!”白嘉轩肯定地说:“将来嫁不出去的怕是小脚儿哩!”白嘉轩的开明,让白灵成为了白鹿原最早从缠足陋习中得到解放的新女性。很快,新式学堂出现了,白鹿原上的孩子们纷纷提出要离开白鹿书院,进城去新学堂念书。已经到了上学年纪的白灵大胆要求:“爸,我也要念书!”男孩念书,女孩纺线,本是白鹿原的传统。但白灵聪明伶俐,白嘉轩是尽性儿惯她。他哄乖了女儿,答应先送她进本村徐先生的学堂。在徐先生的学堂,白灵是唯一的女学生。她调皮机灵,捉弄老师,度过了一段欢乐的闹学时光。她读书上的才能也渐渐显露,看书过目不忘,一遍成诵,两年下来,单是白灵的毛笔字就超过了徐先生的水平。那字既有欧阳询的骨架,又有柳公权的柔韧,潇洒独到,自成一格,根本不像一个女子的手笔。白嘉轩看着品着,忽然想到父亲坟头那形似白鹿的东西,心里一悸,或是预感到女子有才便是祸,他当即决定不再让白灵念书。任凭白灵哭闹,白嘉轩不为所动。十天后,白灵突然失踪。白嘉轩找到城里皮匠姐夫家,看到白灵和两个表姐正挎着书包从新式学堂放学回来。见到父亲,白灵抓起一把大铁剪子支到脖子上,为求读书,以死相逼。白嘉轩拿刚烈倔强的女儿无可奈何,一个人黯然离开。二白灵到城里上学以后,白家显得空虚和冷寂。干爹鹿三早就发觉这个女子和白家的种种不和谐。白灵擅自进城的冒险举动,似乎验证了鹿三早就预料着的危险。此时国民革命如火如荼,不难卜算的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他直言不讳地告诉白嘉轩:“城里而今乱得没个样样儿,咋能让个女子去?”果不其然,之后的时局更加动乱,乌鸦兵进犯,白鹿原一片民不聊生。而后,盘踞白鹿原的乌鸦兵被国民革命军赶走,弥漫在白鹿原8个月之久的恐怖气氛终于消除。然而,白鹿原上传播着围城期间大量骇人听闻的消息:战死病死饿死的市民和士兵不计其数,尸体运不出城门洞子,城市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恶臭。想起在城里念书生死不明的宝贝女儿白灵,白嘉轩心急如焚。在乌鸦兵逃离后的第五天鸡啼时分,他起身进城,四处搜寻,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句话:“没有见灵灵。”白灵失踪的消息,让白家的生机完全窒息。众人茶饭不思,母亲仙草三天没有进食,她纺线时棉线总是绷断,诸如此类的凶兆接连不停。可怕的期待延续到又一个天黑,熬不住的仙草突然栽跌,彻底崩溃。白嘉轩再次进城,终于发现白灵的踪迹。原来,白灵和陆家的二儿子鹿兆海在一块。她当着运尸组的组长抽不开身,一直在搬运、掩埋城墙根下为国民革命献出生命的英灵的尸体。白嘉轩扬手抽到白灵的脸上:“为你险些送了家里几个人的命!”比起自家亲人,白灵似乎更加关心为革命牺牲的英烈。她说:“你看看那么多人战死了饿死了还在城墙根下烂着,我们受他们的保护活了下来,再不管他们,良心不安呀!”面对理直气壮的女儿,白嘉轩无话可讲。在搬运尸首的志愿工作中,鹿兆海与白灵时刻相伴。他明知白鹿两家向来明争暗斗,白嘉轩看他很不顺眼,却故意打趣白灵,他要壮起胆子跪到白嘉轩脚下叫一声“岳父大人”。白灵佯装叹气:“那好,我们都等着被父亲拧断脖子吧!现在,革命同志,快去抬尸首。”在共同的志趣当中,二个年轻人互生情愫。乌鸦兵之乱以后,白灵与鹿兆海所在中学停课了。学校里临时办起了国民革命培训班,培训军人市民学生和一切有志于革命的人。白灵跟兆海前去培训班听课。晚上回家的路上,兆海突然问起白灵:“你想不想参加一个党?”正值两党第一次合作大力推进国民革命的时期,对革命前途懵懂无知的二人,决定一人要参加一个党,像两个党一样团结在一起。白灵问:“‘国’和‘共’要是有一天不团结不合作了呢?”鹿兆海说:“我们继续团结合作,与背信弃义的行为作对!”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兆海其实也说出了他对白灵爱的誓言。二人拿出一枚铜元,投币选择要加入的党派。兆海选中了共产党,白灵选中了国民党。那晚抛掷铜元的游戏,构成她和他各自人生的关键时刻。陈忠实三国民革命运动席卷滋水县城,县长被白灵等拥护革命的人们轰下了台。时隔数月,白灵终于主动回到原上,得意洋洋地宣布了这个消息。但她在白嘉轩脸上看到的,却是愤怒、惊慌和不解。白灵执拗地说:“我偏说给我爸听,冲一冲他那封建脑瓜子。”此时,鹿兆海为人聪慧,又有文化素养,很快受到官长的器重,被保荐到河北省的一所军校去学习军事。得到通知后,兆海把白灵约到一家照相馆中合影留念。她和他相互签名,不约而同给对方写下了“国民革命成功”的临别赠言。那是入冬后一个晴朗而寒冷的夜晚,兆海猛然张开双臂把白灵搂进怀里,在离别之情的催动下与白灵拥吻。最后,白灵掏出那枚雕饰着龙的铜元,塞进兆海的手心:“你带着好,甭忘我。”大闹滋水县城之后,白灵以革命新人的身份,与已是资深共产党的鹿家长子鹿兆鹏会见,谈论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共同点和不同点,谈论轰轰烈烈的北伐和各地的人民革命热潮。二人的谈话中洋溢着对于国民革命很快就要取得胜利的自信。这次接触给白灵留下这样一种印象,鹿兆鹏是一件已经成型的家具而鹿兆海还是一节刚刚砍伐的原木。由于革命形势紧迫,白灵回家后立即起身要去和其他同志会合。对于目中无家更无亲人的女儿,恪守传统的白嘉轩忍无可忍。他将白灵锁在屋中,宣布已经找媒人给白灵和王村的男人定下了婚期。白灵想不到父亲会将自己推向落后的封建婚姻当中,她对着门缝吼:“王家要抬就来抬我的尸首!”白灵很快复原了活泼的天性,在小厦屋里大声演讲大声唱歌,歌颂着国民革命的大好形势。父女二人的斗法不断升级,白嘉轩站在庭院里吼:“你再喊再唱,我就一撅头砸死你!”白灵强硬回应:“谁阻挡国民革命就把他踏倒!”当夜,白灵将山墙挖了一个窟窿,再次离家而去。怒不可遏的白嘉轩随即向全家老少庄严宣布:“从今往后,谁也不准再提说她,全当她死了。”此后多年,白嘉轩冷着脸对一切问及白灵的亲戚或友人都只有一句话:“死了。甭再问了。”自此,白灵与自己的传统家庭彻底决裂。四时过境迁,造化弄人。当初用投币游戏决定信仰的白灵和鹿兆海,日后所走的道路正好与游戏相反:白灵产生了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鹿兆海则是拿到了国民党证,成了一名国民党军官。因为国共合作的破裂,两种政治信仰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开始影响到二人之间的感情。在鹿兆鹏的劝说和撮合之下,二人再次见面,希望能达成和解。事与愿违。鹿兆海拿白鹿原上黑娃挑起的“革命”闹剧指责共产党的路线,白灵则怒斥国民党对于底层人民的剥削和压迫。兆海扔下一句:“我们走着瞧吧!看看谁的主义真正救中国。”两人不欢而散。思想上的尖锐对立,减轻了两人感情上的依恋,分手的时候远不及过去那样沉重如焚。蒋介石背叛革命以后,国民党对共产党人的抓捕和迫害日甚一日,古城笼罩在阴森和恐怖之下。作为接头人的黄先生告诉白灵,曾与白灵单线联系的段老师和薛老师相继被捕,被装进麻袋残忍地投进了枯井。白灵得知后哑然无语,最初的惊恐很快转化为无可比拟的愤怒。这些恐怖的消息,反倒让白灵炼成了视死如归的坚毅品质。白灵在政治上成熟了:一个对共产党人实施如此惨无人寰的杀戮手段的政权,你对它如若产生一丝一毫的幻想都是可耻的,必须推翻它,打倒它,消灭它。白灵回到教会女子学校读书。无论学识、气质,还是高雅不俗的眉眼,白灵在教会女子学校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她谢绝过几位求婚者,挡箭牌是那位从未照面的王家小伙儿。与此同时,对共产党人的抓捕渗透进了学校,到处是一片紧张肃杀的氛围。白灵已经无心上课,她四处寻找,终于在皮匠姑父的柜台前见到了伪装成国文老师的鹿兆鹏。在自己的卧室里,白灵颤着声表明自己要加入共产党的意愿。鹿兆鹏说:“现在全国都在剿杀共产党。”白灵却说:“我看见他们剿杀才要加入。”白灵在最危险时刻的坚定选择让鹿兆鹏热泪盈眶。临走时,他留下一个联络转载请注明:http://www.lojkk.com/ways/120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