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目蛾眉,状如愁胡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读

谭彩昨天

蔡水3

前言：

“愁胡”释义谓胡人深目，状似悲愁。多用以形容鹰眼。

语本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胡人遥集於上楹……状若悲愁於危处。"晋孙楚《鹰赋》:"深目蛾眉，状如愁胡。"唐杜甫《王兵马使二角鹰》诗:"二鹰猛脑绦徐坠，目如愁胡视天地。"明李梦阳《林良画两角鹰》诗:"戴角森森爪拳铁，迥如愁胡眦欲裂。"

（以上文字来自网络）

最近读了林奕含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部由真人真事改编的悲剧小说，让我压抑、愤怒、倍感沉重。

由国文补习教师李国华身上，我刷新了对人性认识的高度。

国文补习教师李国华长得怎样呢？他外貌风流倜傥，用小说中的话说：“怡婷（房思琪的邻居——思想的双胞胎，精神的双胞胎，灵魂的双胞胎，长得丑）她们私下给邻居排名：李老师最高，深目蛾眉，状如愁胡，既文既博，亦玄亦史”，依靠好看的外形和较高的才华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爱慕，凭借所谓的“个人魅力”，他先后诱奸多名少女，而且每一位少女都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沉醉，难以自拔。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峨眉深目，状如愁胡”，在家境优渥，早慧而敏感的少女看来，那一双似愁非愁，忧郁沉静的美目，长在成熟稳重，言语诙谐的高中国文老师的脸上，实在是够勾魂摄魄的了。两位女孩子甚至在心里认定，以后要找就找李老师那样的人做丈夫！小女儿的心思，多么的天真而无邪！她们不知道邪恶就在身边开始登台上演，让悲剧来的悄无声息……

第一次电梯里的相遇，李老师就为着自己的兽欲在做铺垫。

“李国华知道自己被判定是安全的，第一次感谢岁月。……。”他直起身子，进行自我介绍，心里却在开始摆兵布阵：“对，尽量轻描淡写。一种晚明的文体。咳嗽。展示自己的老态。这大楼电梯怎么这么快。”猎物就在眼前，伸出手，她们顿了一顿，轮流跟他握手。李国华心想，他不碰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因为麻烦，而且看看刘怡婷那张麻脸……

记得：他不碰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因为麻烦；也不碰难看的孩子，影响心情。后文中，怡婷为了感受“灵魂的双胞胎”思琪的遭遇和悲痛，要求李国华强暴自己，却被李国华咒骂，一脚踢中咽喉，干呕起来……

对富贵人家的太太，他有什么表现呢？

李国华去钱一维家（钱一维，大富之家少爷，四十多岁，刚娶了一个二十多岁美到极致的名门小姐伊纹）。“李国华开始大谈客厅的陈设。话语本能的在美女面前膨胀，像阳具一样。二十多岁的女人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李国华看进去伊纹的眼睛，“我是美的东西都一定要拥有的。”李国华心想，才一杯，亢成这样，不是因为茶。反正她安全，钱家是绝对不能惹的。而且，过几年她就要三十了？……

他不敢招惹有钱人家的女人——后果很严重；一般不愿意碰成年的女子——她们有看透或者辨识他谎言的能力；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美的东西”没能“拥有”，最主要还是因为伊纹是有钱人家的女人！

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在外表的俊美下，在国文教学能力的助力下，广施自己的淫威，而且在每一个少女的耳边都能说出诗一样、哲理一样的美句来，让听者不禁心动而沉溺。他可以趴在这个女生的身上练习对下一个女生的爱语，也可以在走出浴室的刹那连念三遍躺在卧房的女孩子的名字，二十年，不曾叫错过一个名字！

多么可怕的恶魔！

郭晓奇，一个异类。在被骗、被抛之后，执着追求，发现他不止诱骗一人，写信检举，遭遇是什么？退学，辱骂，白眼，鄙视，遭打，恐吓……道貌岸然的李国华携妻子宴请郭爸爸妈妈，一下子就镇住了从没有见过大场面的郭爸爸，郭妈妈，得到的是更深的侮辱……还有一张房思琪被绑成螃蟹的照片……

“英文老师不会明白李国华第一次听说有女生自杀时那歌舞升平的感觉。心里头清平调的海啸。对一个男人最高的恭维就是为他自杀。”被诱奸，被抛弃，被折磨，精神分裂，自杀未遂，再次自杀……这样的事件在那双“状如愁胡”的深目里，是无上的自豪！

一个被自己的欲望扭曲了的男人，对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呢？他有一个女儿，比思琪小三岁模样，但是他从不让孩子补习，学习什么样都由着孩子。难道，是怕自己的孩子太过优秀，也成为别人的玩物？

房思琪精神分离，自杀未遂，苦难折磨中，思维有时混乱；林奕含精神抑郁，苦恼求索，以书写排遣时间，发泄苦闷。

年2月，《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出版，林奕含一举成名。

4月27日，林奕含在台北自缢身亡，年26岁。

4月28日，林奕含父母发表声明，女儿8、9年前遭补教老师诱奸。房思琪即是林奕含！

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我能够看到优美细腻的文字，灵动多变的语言风格，足以看出林奕含的文学素养之高。有人说，这是她在用一种文艺的手法来美化让她窒息的回忆，我认为，这又何尝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诠释“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对她来说，只有爱这个理由能合理化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写出来，并不能完全解脱，创伤的后遗症贻害无穷。林奕含最终以生命为代价，对这段无法跨越的遭遇做一了断，留给人们多少沉重的思考。

房思琪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当房思琪隐晦的说“咱们家缺少性教育”的时候，母亲那两句“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和“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可见家庭与社会对这一重大问题的漠视。

林奕含已死，“李国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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